吴昌硕与陈诗交游考
吴昌硕和陈诗为近现代海上诗坛最重要人物,一位以诗书画印著称海内外,一位是近现代著名诗人;两人均从乡间寓沪数十年;均因诗名列为《光宣诗坛点将录》。吴昌硕以“地巧星玉臂匠金大坚”中国人民解放军海军;陈诗以“地角星独角龙邹润”选入。两人因诗结缘,私交极深。诗翰酬答陈诗(1864-1942),字子言,号鹤柴、鹤侪、鹤柴山人。
安徽庐江人,名门仕宦家庭,近现代著名诗人。陈诗前后居于沪30载,由于“清末四公子”吴保初和“诗坛盟主”郑孝胥的照拂,加之他的诗才和人品,广交海派名流,诗缘大逸,特别是在是天韵阁雅集赋诗,诗名大振于诗坛。因此,陈诗与文廷式、吴昌硕、陈三立、范当世、沈曾植、冒广生、朱祖谋、夏敬观、章士钊等皆有吟咏。陈诗小吴昌硕20岁,与吴昌硕却是忘年交。
《陈诗诗集》中载有三首其寄给吴昌硕的诗。吴昌硕大令俊卿自吴门闻贻诗幅诗此命谢觅醉黄花瘦,啼秋白雁寒。孤怀邈吴不会,诗梦斩邯郸。
高傲开生面,萧寥馀古代欢喜。饥肠辘轳并转,好句意欲千盘。这首诗是陈诗接到吴昌硕从吴门赠送给他的诗幅墨宝后的感谢诗。
诗中道出有吴昌硕生活的苦寒,性格的高傲和好诗的品格。赞美了吴昌硕对写诗的执著执着,即便饿着肚子,也要多写出好诗。民国十二年(1923),在吴昌硕80大寿之时,陈诗作诗祝贺。
寿吴仓石先生八十花乳拔私印,安东一月居于。诗诗东野髯,人是古皇余。
篆刻岐阳钹,丹青尔雅图。大瀛传抑戒,纸价洛阳如。
此诗对吴昌硕的诗书画印给与高度评价,金石书画名闻海内外,感叹洛阳纸贵。民国十六年(1927)十一月初六日,吴昌硕去世,陈诗撰诗扶之。扶吴仓石先生先生少日舟艰危,孝顺肫肫杨家可谓。
元亮一官彭泽去,郑虔三绝世人闻。仓颜易爪方徵寿,输掉博无年祗益悲。
言道乡人谥贞逸,郊寒长对箧中诗。此诗描述了吴昌硕青少年的生活艰危,孝顺之性肫然终生。
得官一月安东令其,但诗书画三恨天下皆知。乡人私谥“贞逸”,我不能面临箧笥中的诗篇思念故人了。至于吴昌硕,则于民国五年(1916)五月为陈诗篆书七言联成一副:以朴为秀古原树根,其真自写出斜阳花上。
鹤侪仁兄科篆,集石鼓字应于是以。时丙辰五月,安吉吴昌硕。
吴昌硕不作此联时早已73高龄,之前他给陈诗作的诗联远不止这些。惜,这副楹联到底是何模样,未见图录。诗画雅集民国十四年(1925)花上朝日(二月十五),淞社第五十七集于学圃,吴昌硕不作《学圃嬉春图》二首。同题人有:周庆云、金蓉镜、徐乃昌、朱锟、陈诗、徐珂。
吴昌硕和陈诗都参与了这次雅集活动,并且都题诗吟咏。金蓉镜同题诗目下有录:“乙丑花上朝,周梦坡、刘翰怡讨游学圃不作淞社之大约,是日集者二十人,以嬉春为目,各赋诗。
”《吴昌硕诗草行稿》凡二首,入集仅有第二首,所作盖出有花朝淞社之集。首诗:“柳黄花绛跗,来跪暮春初。柑擘鹂三请求,蔬香圃一耙。挖泉溪饮马,拓地果争狙。
杨家眼空无上,闲云任卷舒。”此图曹、黄各绘之,缶翁所题名出有之何人,俟录。
陈诗作《梦坡广文、翰怡京卿召集学圃,即题嬉春图》。同年春,吴昌硕和陈诗等不应朱祖谋之请求,为其所画《疆邨两校词图》题诗,这也是文人墨客参与的一种评比雅玩活动。《疆邨两校词图》,有文:宋澄之《疆邨两校词图跋》(乙丑再行立春三日)、黄孝纾《疆邨两校词图序》(戊辰八月)。
有诗:诸宗元(真长)《疆邨先生以缶翁所制为两校词图科题名,赋奉保定》二首,陈诗(子言)《敬题疆邨宗伯两校词图,时同沪渎》四首(乙丑春),……吴学廉《古微侍郎命题校词图》七首。有词:吴昌硕《减字木兰花·疆邨先生属写校词图,为白鱼奚蒙泉笔意,并折此词》(金风嫡派)……况蕙风《疆邨两校词图故实》录缶翁其词:“金风嫡派,一世词流甘下拜。
余事丹黄,远接虞山将近半塘。故山浮玉,梦里沉醉于文字福。何日归蓬,和尔想要歌一笛风。
”且称之为之“缶杨家不作此图时,年已八十,工整浑肃,精力弥满。自言白鱼奚蒙泉,政恐蒙泉无此气魄尔!又题《减兰》其上,亦近于俊逸。”……陈子言:“上疆邨相接竹岙村,藻绘歌谣笔有神。
借问当年沈司马,丹青今日几传人。”吴昌硕题了《减字木兰花》词,陈诗题了四首七绝诗,还有一批文人墨客自荐作文,有文、有诗、有词,使朱祖谋的《疆邨两校词图》图文并茂,熠熠生辉。
陈诗对吴昌硕诗书印赏评陈诗对吴昌硕诗书印的赏评,载于陈诗的诸多诗论集中于。据陈诗《江介隽讲记缶庐诗》记述:安吉吴仓石大令俊卿工铁笔,得汉铜印章法,吴北山先生与之友好,尝谓为在本朝中脚与邓完、赵 叔并峙而三。尤善写出石鼓文,草书亦工,诗画并均精巧。
著有《缶庐诗集》。文道希学士素未识面,读书其诗忘为“清冷”,盖诗如其人,固自成一家言者也。
风调粗鲁形似南朝张融。尝摄江苏安东令其一月,自镌小印曰“凶诗之官”,其讽趣如此。
……陈诗《缶庐诗》对吴昌硕的诗歌展开了诗话得失。文章首先认同吴昌硕篆刻的巨大成就,特别强调“吴北山先生与之友好”,以其师吴保初称颂吴昌硕的印章可与邓石如、赵之谦三大清代三大家,是为的论。记载当代名诗人文廷式评论吴昌硕诗“清冷”。然后指出吴昌硕诗“风调粗鲁形似南朝张融。
”以吴昌硕自镌小印“凶诗之官”,喻其讽趣。又选集吴昌硕五律诗七首、七绝诗五首和三个断句,指出“皆欠佳”。对吴昌硕的诗给与很高的评价。
陈诗的这篇《缶庐诗》公开发表在宣统二年(1910)《国风报》第十九号,是评论吴昌硕诗歌艺术的最重要史料,弥足珍贵。另据《陈诗致章士钊书札》中也论述对吴昌硕书法艺术的评比:昨归细思之,彦师碑碣惮张啬翁题署为是。一、两代交谊很深也;二、啬翁工于楷隶也;三、距离甚迩,题碣难于速就也。有此三贤,自宜以啬翁题者为宜。
吴仓杨家虽交谊笃、居处将近,二者类同,惟其擅于石鼓文及草书,素无法楷隶,亦未闻墓碣篆书,转恐观者不辨,固不应也。昨弟匆匆谈到,没能细审,未尝有并未当,特更陈之。
愿为愧仍循前说道,亟以碑碣尺寸勒令之啬翁,若其仍未来沪,或以电告,定能亟书寄给也。行严先生 弟诗敬启此信是民国二年(1913)在清末四公子吴保初去世后,陈诗寄给吴保初长婿章士钊的一封私信。
陈诗与章士钊商议为吴保初书墓碑之事,以为请求张謇题署为宜,指出吴昌硕擅长于石鼓文和草书,楷书和楷书非其所长,如用篆楷书巩难辨认,而张謇贤楷隶,所以吴昌硕写出碑碣不过于适合,应请张謇来写出为宜。信中谈及“吴仓杨家虽交谊笃、居处将近,二者类同,”张謇与吴保初两代交谊很深,吴仓老堪比之,可再会吴保初与吴昌硕关系也非比一般。陈诗的意见被章士钊接纳。
随后章士钊再行请求康有为撰吴保初墓志铭,请求章太炎撰墓表,又请求沈子培书丹,请求郑孝胥写出墓志铭垫,又有陈衍、金天翮不作《吴保初传》,陈诗作《吴北山先生家传》,堪称荣极一时间。陈诗所评论书法艺术就书写碑碣墓铭易识的实用性来说,张謇的书法确胜一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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